溫州街的故事之(六)~年少輕狂的日子~

民國五十六年,我就讀縣立木柵初中時,因為每天要從溫州街家中走到公館車站搭公路局班車上學,那時的初中是要經過招生考試的,所以初中的學生就已來自五湖四海,八方聚集,也結識一票四四南村海盜幫及和平西路的廈門幫等兄弟,所以初中時期,就已經在公館車站及東南亞戲院一帶打架鬧事、鬼混長大。



溫州街三十巷陶家老五,跟我很好,常住我家中,他讀民族國中時開始鬼混,也不知何時起,已跟泰順街鄒曉風混在一起,我讀強恕高中時,學校都是外省掛居多,像螢橋幫、飛鷹幫、血盟幫、四海幫、三環幫、海盜幫等等太多啦,在學校裡及校門外打架混戰、動刀砍人的事層出不窮。




 有一次,老五不知道從那弄了把日本宮廷武士刀藏放在我家閣樓上,那把從日本人手中擄獲的武士刀非常鋒利,我在閣樓裡隨手一揮,刀刃就將天花板劃一口子,拿起刀把無須出力,順勢而下,就可將對摺的武士刀絲緞套子劃破見底。可惜的是,因為當時也是年輕不懂事,有個要好的混瑩橋的強恕高中同學向我借去幹架,翌日說當一刀劈下時,對方手臂就應聲而斷,因此也被他老大吃掉要不回來啦。所以當鄒曉風叫老五來拿那把武士刀時,真不知如何面對老五,他雖然沒說啥,可我也覺得愧疚多年。




 有一段時間,呂行力他爸在家磨製極細緻的手術房用鑷夾子,做內外銷生意,完成後的成品精緻好用( 我保留一把使用迄今 ),因為成品從粗胚磨起到完工要好幾道打磨程序,並使用磨刀沙輪,我曾替他代工,所以也偷偷用沙輪磨了幾把長刀,藏放在溫州街三十巷口公廁屋頂上備用。




 從小打架長大,且喜舞刀弄槍,初中時又因好友張碧峰畢業旅行攜刀同行被王老師沒收,畢業後我們還專程去要回來藏放在我家,連讀強恕高中時,在自已訂製的夾克中也經常藏放著一把小刀,還用它來練擲飛刀。



  我們年輕時,除上學外整天沒事做,就是把馬子、開舞會、打彈子,看不順眼就找人單挑或集體幹架,高中時期,某天傍晚偕陶建德、呂行力、羅子還帶個馬子,去豪華彈子房打完彈子後,沿新生南路走向和平東路,迎面走來三、四人,差不多同年齡,又是老四陶建德看不順眼,罵一聲『看甚麼?』,祇見那幾個人回過頭來,從紙袋裡抽出幾把刀,就追殺過來,大夥一看,各自奔逃,待我衝回溫州街公廁屋頂取貨,邀集小民等殺過去,到達現場,祇見羅子攜馬子,屁股被捅二刀開花,按鈴躲在別人家中,逃過一劫,呂行力可就慘了,肚皮上被捅一刀,肚破腸流,嚇壞我啦,請老四急送丁州街三總急救,回去跟呂媽報告原委。


還有一次,曹茂林剛好軍校放假回來,我及小民、小伙,呂行力等一塊前往豪華彈子房打彈子,期間,小伙和小民起了口角,倆人吵起來要打架,被我用球桿一敲,叫他們要吵滾出去吵,不要妨礙我們打球,小伙氣的先走了,等我們打完球,我和醒林走在後面,到溫州街三十八巷時,我還正說「沒事,吵完就好了」,話說完,就看小伙拿了把刀,衝向小民,倆人已扭打起來,斯時,為勸阻殺人事件,想都沒想,抓了塊磚頭衝過去對小伙大聲喊著『放下、放下』,並做勢要打他,並趁他愣住時,一腳把刀踢掉,這才說『打架歸打架,幹麼要動刀殺人?』誰知道,小伙一氣之下,轉向我衝來,這時小民要上來一齊幹他,我還叫他走開,免得打贏不光彩。



經過大夥攔阻這場小衝突後,反而是我生氣,想說,我勸架,你反打我,一氣之下跑回家中閣樓,拿了那把武士刀就往外衝,剛好老媽在家,一見我攜刀外衝忙叫住詢問,一問要殺人,即拿起頂沙門的棍子,亂棒先打一頓,並另不准出門。到晚上時,小伙跑到我家門口吹口哨要我出去,被在廚房洗澡的老爸撞見,指著他說,你還不快走,梅源要拿刀殺你耶! 小伙這才倖倖然離去。




後來在豪華彈子房更發生命案,住四十八巷的周以瑞在彈子房被欺侮,他哥周以德趕去,結果被人在胸口捅一刀即斃命。我們聽了這才瞭,原來一刀就殺死人啦,那時見到周媽媽總時滿面愁容,不多時,她們就搬離四十八巷這塊傷心地了。



六十年間,我跟著飛鷹幫小克,每天放學後就鬼混到凌晨,直到有一天凌晨兩點,老媽帶了棒子到五十號胖子店攔我,一棒將我打回家,從此不准我再到此鬼混。那個年代幫派愈來愈多也正是山頭林立,搶地盤等打殺截堵事件更多,老媽為了我的生命安全,極力請徐叔叔安排我到官校讀書,也正因如此,因緣際會地,六十二年我就南下左營就讀海軍官校,開拓了另一個人生的起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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